一、并不顺利的启程
本来应该是一次快乐的旅行,却因“定制师”的问题,让我们的行程发生一连串的错误,导致烦心的频次叠加,最后酿成一次终身难忘的痛苦体验。
还是在2023年3月下旬,我们几个老友便张罗着组织一次出国旅行。本来想去欧洲的,但由于大鹅的不安分,我们才改去马尔代夫。
我们是通过国内一家可信度较高的旅行平台定制的“斯里兰卡、马尔代夫8日游”。这家旅行平台给我们指定的“定制师”是位于广东的一家旅行社。
开始旅行社把我们这次出行的起止地点定在广州,后来考虑到我们赶往广州没有赶往上海方便,就把起止地改为上海。出发时间定在4月21日,全部费用为每人17170元(含每人1000元的小费及签证费)。
3月30日,旅行社发来了《旅游预定服务合同》。这是一份格式合同,虽然条款有些霸王,但基于对旅行平台的信任,我们也就同意了。但对于是否要支付小费及签证费,我们在为这次旅游专门组建的微信群里与定制师发生争议。
有人说:“我昨天在网上查询去马尔代夫的护照是免签,去斯里兰卡的也是免签,且可以网上办理。”
定制师回复:“这是2019年的政策,疫情前的政策。”
我说:“先按他们的要求办吧,为我们定制的旅行平台还是比较靠谱的,如果事后发现有问题,也是可以投诉和纠正的。”
定制师在群里回复:“咱们可不希望投诉啊。”
这时,我们都没有想到,投诉最终还是发生了。
在支付费用的时候,我们被告知16170元直接付旅行平台,另外1000元直接付给旅行社。我一直不明白旅行社为什么要把17170元的费用这样拆分。后来我们投诉旅行社时,旅行平台也未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接下来,我们与定制师对出行注意事项、出发及返回的接机服务、能否携带白酒、是否需要给手机办理国际漫游等问题进行了沟通。同时,按照定制师发来行程单上的时间,我预定了4月28日晚上从浦东机场下飞机后入住的酒店。
4月12日,定制师突然通知说,我们回程的时间错了,“是27号晚上到浦东机场,28号你们返程回家。”就是说他们之前所发行程单的日期弄错了。可能正是因为他们的这次错误,又让我们在4月27日返回入住这家酒店的时候,酿成一场不小的风波。
二 班达拉奈克机场的焦虑
要说旅行社的定制师无处不出错似乎有些夸张,但其出错的频次则是无人能及的。
定制师先是把返程的27日错为28日,在4月17日发给我们的《出行通知书》中,又告诉我们到达马尔代夫之后有马累酒店的工作人员举牌接机,当天入住马累酒店。第二天才“按时送您前往水上飞机场,丽笙岛的工作人员会安排您上岛。”事实上,我们在到达马尔代夫当天并没有在马累停留,也没有乘水飞机,更没有去丽笙岛,而是乘飞艇去了曼德芙仕岛。这个《出行通知书》直到我们提出疑问,定制师才做了修改。
在这个过程中,定制师又给我们发来了《兰卡酒店确定单》、《曼德芙仕入住单》、《机票行程单》和《兰卡签证》,让我们打印出来,并告知我们在去斯里兰卡的飞机上“会让大家填写一个入境申报(飞机上会有工作人员给大家发)”。而事实上,在去斯里兰卡的飞机上,并没有工作人员发“入境申报”。定制师甚至在我们的行程单上把返回的目的地上海浦东机场错填为北京的首都机场。当然,这样的错误还有很多,我会在后面一一列举。
4月20日下午,在我们乘高铁去上海的路上,定制师发来了接车司机和导游的电话。但当我们赶到上海虹桥高铁站时,负责接车的师傅过了好一会儿才赶到,还居然问我们去哪里?我告诉他去浦东机场,他似乎只接到来高铁站接我们的通知,致于接了我们送到什么地方并不清楚。而那个声称负责接我们的导游,则称自己在浦东机场等我们。我们不明白在浦东机场还要什么导游?
晚上10点半左右,我们赶到浦东机场,导游确实在那儿等着我们。但他并不知道我们办登机牌之前还要填写出境健康申报表,他甚至不知道出境健康申报表是如何填写的。我们是在其他旅行社带队导游的指导下,填写完成出境健康申报表的。而导游在带我们去安检时又带错方向,把我们带往国内出发的方向,走了一段路才发现错了,才又带我们往回走。
在出发前,定制师曾告诉我们可以带一瓶白酒,后来又说不允许带酒。结果只有一人试着带了一瓶白酒,过安检的时候居然也放行了。这对我们几个喜欢喝白酒的老友来说,确实是一个大损失,以至于我们在马尔代夫为了酒水问题还因定制师的错误产生了不快。
4月21日凌晨1:40,我们登上了斯里兰卡航空公司的班机,虽然他们的班机上大多数是中国人,但广播仅使用斯里兰卡的地方语言和英语,让我们这些中国人很有些自卑。
4月21日,斯里兰卡当地时间早上08:30左右,我们到达科伦坡班达拉奈克国际机场。当我们随着人流赶到机场入境手续办理柜台时,发现需要填写一张表格,这个表格与定制师发来的表格并不一样,并且都是英文,我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填写。而这个时候,不知是什么原因,我们所有的手机都没有信号,打不出电话也发不了微信。好不容易遇见一个过来接游客的中国导游,她也只是草草地跟我们说了一下,说她正在帮助她的客人办理入境手续,没功夫教我们。
还好,后来我们分头看了几个中国旅客填写入境表的过程,比着葫芦画瓢,在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之后,终于在上午10:10见到了在出口接我们的斯里兰卡导游和翻译马丁先生。
三 在斯里兰卡的日子里
在斯里兰卡带我们旅游的导游是当地人,名字叫西西拉,他不会说中文,而马丁则是导游与我们之间交流的翻译。
马丁是一个很健谈的中国人,老家是云南的,虽然年龄不大,阅历却很丰富,最让人难忘的是他那与周星驰相似的“傻笑”。
4月21日上午,我们看了几个很不起眼的景点。至今还有印象的只有尼甘布鱼市。说实话,那根本称不上什么景点,就是当地渔民晒鱼干、杀生鱼、买鱼肉的市场,遍地污水,空气中弥漫着鱼腥味儿,还伴着一群群乌鸦的叫声。
逛了鱼市又去看了一个教堂,从教堂出来时,发现我们大巴车上的空调不制冷了,找了几家汽车修理店都没有修好,我们在车上像蒸桑拿,浑身都汗透了。
还好,当我们把这个情况反馈给国内的定制师后,他们立即与当地的旅行社联系,大约一个多小时之后,便给我们调换了一台车。
接着我们游览了科伦坡街景。马丁指着街边偶尔闪过的豪华建筑说,这些都是我们中国人援建的。我们心中的民族自豪感油然而升。
当马丁说到斯里兰卡人十分懒散,宁可不挣钱也不愿意加班时,我们十分不理解,他们这样不积极地挣钱,就不担心自己的生老病死和孩子上学要花钱吗?可马丁告诉我们,斯里兰卡早就实行了义务教育和全民医保,人家老百姓生病去医院是不需要花钱的。听了这话,我们心中的自豪感顿时失落了不少。
我们乘车游览了科伦坡的街景后,又赶着去乘科伦坡的小火车。我们先是沿着铁路线赶超小火车,超过两个车站之后,立即下车买了车票,当我们急急忙忙进站时,到站的火车几乎就要启动了。我们明显的感到小火车为了等候我们上车,至少在这个车站多停留了一分钟。
晚上,我们入住的是杰杰海滨酒店,据说也是华人开办的。
第二天,我们从科伦坡乘大巴赶往斯里兰卡南部,参观斯里兰卡的“天涯海角”,路遇在田野里漫步的孔雀和路边玩猴的舞蛇人,中午,我们参观了加勒城堡。在参观途中因马丁指错了方向,让已经十分疲劳的我们多走了不少冤枉路。马丁找不到我们,忙打电话问明情况,租了一辆电动三轮车来接我们。这时我们才知道,马丁是三年疫情之后,第一次出来带团当翻译。
下午5点,我们去看被称为是“世界上最牛钓鱼方式”的“高跷钓鱼”。据说是以前渔民没钱买船,就在海边的浅滩中竖起木桩,这些木桩浸泡在海水中,渔民则要爬上木桩,坐在简陋的木架上等鱼儿上钩,并且这鱼钩上并没有鱼饵。远远看去,那些渔民就像是在海面上踩着高跷垂钓。
晚上,我们仍入住杰杰海滨酒店,吃自助餐时,我们几位男士喝完了我们带来的唯一一瓶白酒。
明天,我们将要从被称为“印度洋眼泪”的斯里兰卡,乘飞机赶往马尔代夫。
四 有点不靠谱的曼德芙仕岛
2023年4月23日早餐之后,我们准备去科伦坡机场乘飞机去马尔代夫。当时我们被告知需要在网上填写马尔代夫入境信息表,面对手机上的英文信息我们都不知道怎样填写,还好有马丁一个一个地帮我们填写。车到班达拉奈克机场时,我们十个人的入境信息也都填写好了。
在机场告别时,我们又支付给导游及司机一些小费,虽然不多,但我们明明在国内出发之前就被要求支付签证及导游小费1000元人民币了,那么在这里又要支付一次小费,那国内的支付小费又付给谁了呢?
班达拉奈克机场的安检不像国内查的那么严,矿泉水、茶水及食品都是可以带进去的。
在办登机牌时,我们又遇到了语言上的障碍。还好,我下载了“有道翻译官”,我把要表达的意思翻译成英文,再拿着手机给机场的工作人员看,这样我们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又过了一次安检和入境审查,才到达候机厅。在候机厅门口,我们吃完了酒店配送的午餐。
我们提前一个多小时进入候机厅时,又进行了一次安检。这次安检很严格,鞋子要脱掉,腰带要抽掉,只是包里的液态饮料他们并不理会。头等舱的候机厅和普通舱候机厅是连在一起的,只是坐的位置不同,大家是背靠背里坐在同一个候机厅。
候机厅里很拥挤,也没有卫生间。
这次乘坐的还是斯里兰卡航空公司的航班。这家航空公司成立于1979年,以空客A330-200、A340、A320为主要承运客机。
下午1:30的航班到了1:50才起飞。定制师在行程单上标称的飞行时间为55分钟,而实际飞行时间为1小时20分钟。
到了马累机场(易卜拉辛纳西尔机场),我们先办了入境手续,因为在网上已事前申报,海关仅看了一下护照就放行了。然后又过了一次安检,便出去取行李。
在此之前,定制师告诉我们,在机场出口的会有曼德芙仕酒店的人举着写有我们英文名字的纸牌迎接我们,但我们在出口处三次巡查了二十多家举牌迎接客人的酒店,并同时用有道翻译官翻译好的英文给那些迎接客人的服务生看,均无曼德芙仕酒店的人接应。
过了大约十多分钟,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有人指着一个黑人说:“这位可能是找你的”。我来到那人面前,那人很生硬地说出我的英文名字,我们这才算找到了“组织”。
那人先带我们来到一个接待处,一个女子将我们的房间号分别挂在我们的行李上,然后我们拉着行李跟着那个人出了机场,跨过一条马路,直接上了停靠在对面海边的一艘快艇。
这艘快艇有32个座儿,这次仅载客14人。我们在海上航行了二个多小时,才来到离马累机场130公里的曼德芙仕岛。在码头的接待处仅有一个服务生,他要求我们在一张卡片上填写有关信息,我们不懂英语,不会填,他又帮我们一一填写完毕,并发给了房间的钥匙。待我们拿着钥匙去沙屋时,已是晚上七点,天黑透了。
定制师发给我们的行程单上提示,我们在曼德芙仕岛酒店入住四晚,前两天为沙屋,后两天为水屋。
在沙屋里没有任何中文提示,我们不知道几点吃晚饭,甚至不知道餐厅在什么位置。这与我2016年来马尔代夫去过的安嘎嘎和萨芙丽有很明显的差别。在那两个岛上的酒店里,每天晚上都发给中文提示单,对第二天的活动及就餐时间都有明确的说明,且岛上还配有中文翻译。而在曼德芙仕岛上,除了我们,居然没有一个能用汉语跟我们对话的人。
五 在曼德芙仕岛四天都干了些什么?
马尔代夫与北京的时差大约三个小时,也就是说我们7:30去餐厅吃饭时,已是北京时间晚上10:30分。
在进入餐厅之前,定制师发来一个群公告,告诉我们在这里用餐,“所有的饮料都是免费的,包括软饮、啤酒、红酒、烈度酒等”,另外还“享受一次免费浮潜之旅和一次免费找海豚活动。”
然而,当我们吃晚餐点了六杯啤酒之后,务生却坚持让我们签单,每杯啤酒合人民币35元,这可是我们此生所喝的最贵的啤酒。而这时定制师又发来了群公告,称“刚刚我看错了,不好意思,我们行程确认的餐食是FB。”大概意思是说不包含酒水。
不过旅行社倒是为这次失误买单了,主动将我们第一天晚上在餐厅点的啤酒费用支付给了酒店。
而对于潜伏之旅和免费找海豚的活动,我们并没接到酒店的任何通知或提示。为此我发信息询问了定制师,定制师回复:“咱们行程里面是没有包含的,既然昨天说了,想到大家去一趟不容易,我跟酒店沟通了,费用我们出给大家出海一次。”
第二天吃午饭时,我们用有道翻译官与餐厅的服务员生沟通啤酒的价格。服务生说,15美元买三瓶,买二送一,我们就要求支付30美元买六瓶,然后买二送一,再给三瓶,共九瓶。也就是说三十美元买九瓶。但服务生一个劲儿的说“NO、NO、NO”,仍然坚持15美元买三瓶。最后我们才弄明白。原来是十五美元买两瓶,买二送一,共三瓶,实际上合五美元一瓶,并且只有360毫升的那种。
房间里的纯净水大概是岛上自制的,每人每天限一瓶,是用那种可以换装的玻璃瓶灌装的。如果需要另外添加,就要四美元一瓶,后来经过我们交涉,改为一美元一瓶。
直到4月26日早上,关于什么时候安排我们出海看海豚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定制师一再通过微信告诉我们,他们已经与酒店联系好了,让我们直接去前台问询就行了。但前台又说他们从未收到我们旅行社的任何消息。看来我们国内的旅行社与曼德芙仕岛酒店在沟通上存在着语言上的障碍。
4月26日中午12:11,定制师通过微信告诉我们“出海确定已经发邮件过去,酒店会安排。”我们再次到酒店前台,前台依旧说今天没有这个项目。如果我们要出海看海豚,每人需支付44.66美元。
我当时就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定制师。定制师坚称不用给钱,他们已经跟酒店说好了。但我们在按酒店的通知时间上船之后,船上的工作人员又坚持让我们签单。这就意味着我们必须支付446.6美元的出海费用,好在这笔费用在我们回国后,由旅行社支付给了我们。
我们在曼德芙仕岛上一共呆了三天四晚,因为天气炎热,除了早上去海边看看日出,傍晚去海边拍拍照,其他时间就在房间里打掼蛋,而几位美女则去她们的房间去玩过家家。这唯一的一次出海看海豚,确实给我们的此次旅游增加了一个亮点,如果没有第二天上午在马累机场的那一场遭遇,尽管旅行社在行程安排上多次出错,也还在我们能够容忍的尺度内。
4月26日晚上21:29分,我们收到了酒店关于第二天离岛的英文通知单,我用有道翻译官扫描之后,通知提示:我们将在明天早上4:30分起床,6:00乘水上飞机离岛。
六 遭遇人生最悲催的时刻
4月26日晚上22:22分,我通过微信询问定制师:“我们明天到马累机场后,是否有酒店的工作人员带领我们去办登机牌?我们是否仅凭护照就可以办理登机牌?我们回去还需要在马累机场填报什么手续?”
如果这时候定制师稍加注意,提示我们提前填写《入境健康申报表》或者由旅行社直接帮我们填好,将生成的二维码分别发给我们,第二天在马累机场的遭遇就可以完全避免。
然而,定制师完全忽略了这一点,他仅在4月26日23:27回复“工作人员会把你们送到机场,然后我们大家自行前往换登机牌登机,到斯里兰卡机场后,直接找到回国航班,不用找行李。”
我们4月27日早晨4:30分起床,4:45分服务员过来帮我们取行李,5:15分我们取了早餐,5:45分到达码头,然后乘船到水上飞机旁登机,6:00起飞。
4月27日上午7:20,我们下了飞机,在工作人员指引下进入马累机场(易卜拉欣纳西尔国际机场)。9点左右,在办理登机牌时,被告知要填写一份《出入境健康申报表》,这是一份在手机上填写的电子表格,并且里面是中英文对照,我们也能看的懂,只是我们的航班起飞时间为9:25分,我们10个人,只有我一个人的手机可以上网。也就是说我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10个人的健康申报。我看了一下手表,从时间上看,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一边看着时间,一边在手机上填写电子表格。这个表格分为五大类,约50多项,其中最重要的可能就是第四大类“健康状况”了,这里面有包括你是否发热、头痛、腹泻及“行前48小时新冠病毒抗原或核酸检测结果”等22个选择项。我相信无论当事人有无上述症状,大约都会填否的。我至今都不知道除了自己为难自己之外,让中国人填报这个表格究竟有什么意义?
当然,问题并不是出在这里,而是第三类中有一个十分荒诞的问题:“过去14日内至今,您旅居的国家和地区(国内地址请具体到所在城市的县/市/区/旗)”。下面又包括“开始时间”、“结束时间”、“国家(地区)”三个选项。
对于什么是旅居地,一般人的理解为“外出旅游时的居住地。”而在过去的14天里,我们旅居过中国、斯里兰卡和马尔代夫三个国家,但这个电子表格中显然只能填写一个国家。我先填了斯里兰卡,未能通过,又填了马尔代夫,还是不行。我拨打定制师的电话,无法接通。眼看就到飞机起飞的时间,我连自己的表格都没填好,更别说其他九个人的表格了,说大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点也不为过。
这时,我的大脑在飞速思考:今天上不了飞机怎么办?我们住在哪儿?联系不上旅行社怎么办?向中国大使馆求助……?
这时,我们好不容易看到两个来办登机牌的中国人,他们好像是一对情侣。我们就像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去哀求那小伙子帮忙,可那小伙子的女朋友却说他们的飞机已经到了起飞时间,他们必须赶着登机,不能帮我们。
我们一边用有道翻译官与机场工作人员交涉,一边向办理登机牌的女人说明我们填写不好这个电子表格,但那个女人根本不理睬我们。后来一个男的工作人员同意先收了我们的护照,把行李托运了。
我们以为托运了行李,他们就会给我们办登机牌了。但托运行李之后,人家还是要求我们填写那个鬼表格。还说那是你们中国人的法律,你们要遵守法律。现在想想,人家是可能就是在嘲笑我们中国人,你们自己给自己设计的表格你们都填不好,是你们官员笨蛋,还是你们中国人笨蛋?
这时,有人通过机场工作人员的指点,得到了机场无线网的密码,其他人的手机也可以上网了。有人告诉我们,对这个表格不必认真,不清楚的选项就随意填就行了。直到上午10点,我们才完成所谓的健康申报。
办好登机牌,早已过了飞机起飞的时间,根据我们在国内乘飞机的经验,他们这个时候还给我们办登机牌,就说明飞机可能晚点了,还没有起飞。
但登机口在什么地方?我们不知道,只能凭着感觉往人多的地方找。前面有人在那儿排队,好像是在办出境手续,如果跟在后面排下去,估计没有一个小时都办不了手续。但人家都在排队,我们怕丢中国人的脸面,不敢往前挤。这时,我把自己的登机牌给前面一个排队的白人看了一下。他看我们的登机时间早就过了,就很着急地用手势告诉我,不要在这里排队了,往前冲吧。
我回头看了大家一眼说:跟我向前冲。
在许多外国人奇异目光的注视下,我们这群60多岁的老头、老太太不顾一切的拨开人群向前挤。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大家还在努力的维护着中国人的脸面,一边往前挤,一边在嘴里用生硬的英语念叨着“Sorry”,生怕让外国人以为咱们中国人不讲规矩。
到了办理出境手续的地方,我出示了登机牌,他们也很明白,立即将我们10人放行。当我们赶到登机口时,我们的航班正在登机。
七 事实证明:健康申报表真的很乌龙
我们登上飞机刚坐稳,就收到了定制师发来的几个二维码。在此之前,他们已经知道我们在马累机场填报健康申报表受阻的情况,他们也安排几个人帮我们填报健康申报表,并将申报成功后形成的二维码发过来供我们使用。但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在飞机上了,他们帮助健康申报后形成的二维码也成了“马后炮”,但这也更说明我们设计的这个健康申报表真的很乌龙,除了刁难中国人之外,一点儿意义都没有。因为旅行社对我们10人的基本信息了解的并不多,而对我们的健康状况可谓一无所知,他们能在这种情况下,远程为我们填写健康申报表,所填写的信息肯定也是瞎编的,这样都能申请形成二维码,那么让中国旅客填写这个健康申报表还有什么意义呢?
4月27日上午11:20,我们的航班降落在斯里兰卡的班达拉奈克国际机场,然后乘摆渡车进入中转候机厅。因为下一个航程的登机口尚未确定,我们只好在机场内找个地方休息。
这时,我们又看到了在马累机场见到过的那一对情侣。当时那小伙子想帮我们的,是那个女的说他们的飞机起飞时间到了,不让那小伙子帮我们。其实他俩跟我们乘的是同一个航班。
我担心误了下一个行程,就用有道翻译官询问机场的一位工作人员,那位工作人员很认真负责的打电话确认后,告诉我们登机口在R3,我们按照机场路标的指引,到楼下找到了R3登机口。在这里还要过一次安检,仍然要抽下腰带、脱掉鞋子。可我过去的时候居然没让我脱鞋子、抽腰带。我不知道是觉得对我没有必要检查,还是因为忙而忽略了我。
就在我们坐在候机厅等待摆渡车的时候,门口临时停下一辆摆渡。这时所有的中国人都站了起来,只有外国人还都懒洋洋的坐在那儿。过了不到一分钟,那辆车又开走了,于是大家又纷纷坐了下来。我觉得一些中国人的焦虑症不仅表现在国内,就是到了国外也依然焦虑。
4月28日凌晨一点半左右,飞机降落在浦东机场。这个时候机场已经很少有活动的航班了,但我们的航班却莫名其妙地在降落点停留了近20分钟才又开始滑行,到了廊桥又停了十多分钟,才让我们开始下飞机。
入关时又要健康检查,有几个同行者因之前填写的健康申报表信息错误,又被拦过去由机场工作人员帮助重新填写。其实还有几个人的信息填写的也不准确,但没有被拦下,都顺利过关了,而被拦下重新填写的信息也未必准确。总之,这出入境健康申报本身就是一件很乌龙的事,一点意义都没有。
凌晨2:20分,我们乘接机的大巴赶到之前预定的酒店。酒店居然把我用信用卡担保的房间又卖了出去,其理由之一就,是只看到了我取消28日定单的信息,而没注意到我重新预定27日入住的信息。此时已经是凌晨3点多了,我们也没地方可去,十个人只好在酒店临时调出来的三个房间里凑合一下。
我们在这里休息了一个半小时,又乘一直在酒店门口等候的大巴去了虹桥高铁站,赶早上7:40的高铁。
对于上海这家酒店违约事件处理,我在《质疑是动力、批评是热爱》一文中已有详细叙述,在这里就不多言了。
八 我们为什么要索赔?
回到家里,休息了几天,旅行社把我在曼德英仕岛垫付的出海看海豚的费用也折合成人民币返还给了我。但我对我们在马累机场的遭遇却一直耿耿于怀,觉得对不起同行的伙伴们,毕竟走平台定制路线是我决定的。
同行的刘先生说:“4月27日,我们一行10人在马累机场遭受了有生以来最耻辱的一段时光……由于语言障碍,无法和机场工作人员沟通,飞机起飞的时间快到了,我们只能用心急火燎来形容……”
同行的阮女士说:“在异国他乡语言不通、文字不懂的情况下,强忍压抑、委屈、无助、绝望、愤怒,用颤抖的心,颤抖的手,10位老人相互扶持、相互鼓励,终于在两个小时内完成所谓的健康码,扬着登机牌,一路“扫瑞”,狂奔登机口,没有掉队,没有摔倒,没有丢中国人的脸……”
2023年5月14日,我向定制平台投诉我们的定制师和他们的旅行社,并提供了相关证据,要求赔偿我们每人精神损失费1000元。
两天之后,定制平台回复:旅行社不同意赔偿,我们要求精神损失费需要走司法程序。
我又补充了几十张图片和许多文字说明,坚持要求旅行直接社赔偿。其间,定制师也在我们的微信群里辩解几句,后来在大家跟他理论之后,他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此时我们已作好准备,如果旅行社还不同意赔偿,我们将根据《旅游合同》约定的管辖,在上海委托律师起诉平台和旅行社。根据相关法律和判例,每人获得精神损害赔偿金应该远远大于1000元。另外,有人在定制师的朋友圈里发现,他未经我们同意,擅自使用我们的照片进行商业宣传。我们可以在我们自己所在地法院提起肖像权侵权之诉,同样也可以让他们赔偿。就这两起诉讼,定制师和旅行社需要支付的律师费就远远大于一万元。
一个星期后,定制平台回复:旅行社同意补偿2000元。尽管这个赔偿与我们所的要求相差甚远,但我考虑了一下之后还是同意了。
在我写给定制平台的材料中是这样说的:“虽然这家旅行社在给我们定制行程中错误百出,但是他们也能主动承认一些错误,并且也曾给我们一次出海看海豚的补偿,如果没有最后一次在马累机场的遭遇,我们对他们也不会做出任何投诉。是他们对工作的极度不负责任,在我们反复问他们第二天去马累机场要不要填报有关表格的时候,他们没有做出任何明确的回复,让我们在马累机场遭遇了有生以来从没有经历过的无助、焦虑,甚至绝望……。我们要求他们给予一定的补偿,并不单是从经济上考量,而是觉得如果不让他们在经济上蒙受一些损失,他们在今后的工作中就不会认真负责地为客户提供服务,还会这样马虎大意,这样不仅会给你们客户造成各种损失,也会给你们平台带来恶劣的影响。”
至此,我觉得我们投诉的目的已经达到,这家旅行社和他的定制师们也一定会从中接受教训,改善服务质量,使他们的旅行社有一个良性发展的机会。
2023年5月25日,旅行社发来了一份和解协议。我签字后,他们将2000元补偿费汇入我提供的银行卡上。
我想,我们索赔的目的已也希望这家旅行社和它的定制师们能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